第三十五章 焚鹤-《朱雀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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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蒋雄右手一召,一柄青色长枪骤然出现在他手中,持枪横扫,石壁顿时被扫塌了一大片,而他也趁着这个机会,化作一道青烟跑了出来,在临过陈叔平身边时,枪尖如芒点,洒了出去,笼住陈叔平的头顶。

    陈叔平有些轻敌,所以给了对方一点机会,又一声闷哼,真命法器——那两排白色森林的巨牙骤然出现,在自己的头顶与那柄青色长枪硬碰硬地砸上。

    一阵很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,白色巨牙之上,被枪尖破出数十道深深的痕迹。

    而青色长枪的枪尖也被磨成了一个圆头。

    一切的一切,只是发生在那短短的刹那时光里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蒋雄帝君知道自己不是陈叔平的对手,趁着偷袭抢得的时间,脚尖在陈叔平右侧身边的巨石上一踩,整个人的身体便斜斜向上掠去。

    右手一挥,袖口一动,十数张符纸猛地破空带响而飞,打到了陈叔平的身体上,然后死死黏住,没有掉落。

    他左手再一招,一张纸撕成的白鹤骤然出现在身前的半空中,浑身青光一绽,白鹤顿时化作了真物。蒋雄帝君不敢耽搁,在空中身形一扭,便一屁股坐上了白鹤。

    白鹤清鸣一声,细长的双脚稳定地拖在身后,巨大的白色翼展猛然一扇,山谷里风劲大作,便托着蒋雄帝君的肉身往山谷上飞去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而这边厢的陈叔平此时身上的黄色符纸,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,火苗中透着惨惨青光,不知是何种仙力。只听得陈叔平一声暴喝,声音中似乎十分痛苦,一道护体仙气顿时从他的体内暴涨而出,生生将那些黏的紧紧的黄色符纸震成了碎屑。

    陈叔平浑身焦黑,看着在上空飞翔的仙鹤,眼中戾气渐生,一股黯淡的血红占据了瞳子。

    他猛地仰首狂啸,啸声经久不歇,打在山谷中,打在空中,震的山谷内的空气无风自动,如狂浪惊涛一般波动。

    他双手横在腰侧,一手掐午纹,一手捏遁诀,猛地向着白鹤行进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随着他化身黑影的前行,山谷中两边的石壁被他的惊天神通所惊,数十枚圆圆的石块被猛地从石壁里被某种巨力拉扯出来,悬浮在半空之中,跟着黑影前行!

    又是一声厉啸,陈叔平动了真火,双手像野兽的爪子一样猛地向着天上一挥,只见悬浮在他身周的数十枚圆石,顿时被无名力量震成了刚刚出膛的炮弹,破空而飞,直向远处空中的那个仙鹤杀了过去!

    圆石破空,努力地向上飞着,去砸那只仙鹤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只是可惜先前黄色符纸让他耗去了一些时间,蒋雄帝君此时已经乘着仙鹤上了高空,陈叔平虽然仙力惊人,但生震飞石上天,到末了也成了强弩之末,不能穿鲁缟,自然打不着仙鹤。

    陈狗狗的近身战力在天庭可以排进前十,而与之相映,他的法术却是最差劲的那几个。在人间呆的久了,坐飞机坐习惯了,甚至连飞行的法术也没有练好,所以他干看着那只仙鹤在高天之上越飞越远,渐成一个小黑点,不由好生无奈,胸膛里低声怒吼,分外的不甘心,像极了兽类的咆哮。

    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,将这个蒋雄帝君快打成肉泥的情况,居然还让对方从自己手上跑掉。

    但他并不怎么担心,因为他知道,蒋雄今曰……插翅难飞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蒋雄催动着仙力,让自己骑下的大仙鹤翅膀扇的更快一些,他此时浑身上下一片青肿,体内仙力激荡,随时有可能脱体而出,陈叔平已经用强悍的力量生生将他的内脏震的有些出血了,此时的五官正在不停地淌着,鲜血滴在洁白无比、仿若不是凡尘能有的白色仙鹤上,看着格外恐怖。

    下方山谷里的强悍仙力还在追踪着他,那些被陈叔平暴怒震飞的巨石,有几块险险都要打到他,吓得他魂飞胆丧,如果仙鹤被毁,自己落到地面,不被砸死,也要被暴走的陈叔平咬死。

    好在有惊无险,他飞在白云之上,稍稍心安了一些,但一想到今天来卧牛山之行,居然被小书店那方事先预判到了。他就知道,在天庭上,一定有小书店的内应……想到此节,他不由大感惊骇,如果此次下界全被对方算计了,那……昊天君,也危险!

    他勉强坐稳肉身,手中结着淡淡金光仙诀,催动着身下的仙鹤急速往北方奔去,他要去给昊天君报信……至于往省城去的张老仙师,暂且顾不得了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仙鹤正急速的飞掠着,破云而出。

    在白云之外,有一双鲜红巨大的双翅正在迎接着他们。

    仙鹤受惊,在空中清鸣数声,四处流转,却是逃不脱那双噬人般红翅的堵截。

    蒋雄看着远处空中生着一双鲜红双翅的小男孩儿,心凉了半截,嘴唇不停抖动,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:“朱……朱……朱……”

    小易朱身体稳定地浮在高空之中,一双巨大的红翅从他的背后伸出,翼展是一道极美丽的弧线,翼上是无数种深浅浓淡的红构织而成的漂亮羽色,此时双翅正在他的身后轻轻地上下摆动着,一种绝对静止里的规律运动,让这悬浮在空中的“鸟人”显得格外诡异神秘。

    小家伙嘟着鲜红嫩生的双唇,唇微微一翘,似乎有些不满意,隔着老远哼道:“你才是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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