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苏解语自觉失态,轻咳一声,收敛笑意,道:“抱歉,只是……你会回来,我觉得有点意外。” “额。”桑祈有些窘迫,尴尬道:“当然要回来了。毕竟,我和他还没成亲呢,不方便走那么近。” “可是,虽然没成夫妻之礼,却已有夫妻之实了,不是吗?”苏解语抬眸直视着她,问道。 桑祈面色一僵,捏着帕子,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才好了,惊讶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话一问出口,才反应过来,完了,这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? “我猜的。因为……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。”苏解语低眸,淡淡一笑,笑容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。 桑祈不自觉地深吸了两口气,发现自己竟然全然没有察觉。也不知道,是不是这事儿人人都发现了,只是都心照不宣地缄口不言而已。也就自己以为别人都天真单纯,懵懂无知。 看着苏解语的表情,不由有些后悔,想着,还不如不回来了。 苏解语倒是没多说什么伤神的话,只是往回走,顺便道了句:“不要怪我多嘴,既然我虚长你几岁,做为姐妹,觉着有必要提醒你一下,桑公刚薨殁不过一年,你还有两年的守孝期要过。万一……可就麻烦了。也不知你对闺房之事了解多少,要不,平日还是常喝些红花水为好。当然,最好还是暂时不要……” “嗯……莲翩已经帮我煮过了。”桑祈咳了咳,点头应道,“放心,我也有分寸。” 苏解语却摇头笑笑,并不敢苟同:“都到了这一步了,可不像是有分寸。” 言罢敛袖坐下来,认真看着桑祈的眼睛,道:“我了解少安是什么样的人,他表面也许不像家兄那么放任疏狂,但心里也是视礼法规矩如无物,不在乎这些的。可世人毕竟大多在乎。事到如今,再说这个可能已经晚了,但我还是不能认同你们的做法。夫妻之事,理应等到成婚之后。你便这么由着他,实在不妥。” 桑祈也跟着坐下,耐心听她说完这么一长串话,捏着衣角浅笑:“其实也不能说是由着他……是我自己愿意的。你的意思,我懂。但下媒落聘,洞房花烛,真的都只是形式而已。不管有没有这些,我都会和他在一起,也就当真不在乎这些虚礼。有些事情,便这样自然而然,水到渠成地发生了。心之所向,如若抗拒,未免煞风景。” 听她这样说,苏解语知道二人观念有着根本的不同,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,点点头,住了口。 大帐中沉默了下来。 半晌后,桑祈突然抬头看她,低低开口道了句:“不过,还是很感谢你能对我说这些话,做为姐妹。我以为你说过,不会再与我做朋友了。” 灯花跳了两下,发出轻微的噼啪声。少顷,苏解语的声音淡雅温润地传来,只道是:“我原也这么想。可是得到战局变化消息的那一刻,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。人与人之间的关联,其实是无比脆弱的东西。在天灾*,家仇国难面前,根本不堪一击。一个生命,是如此轻易便会凋零,与他相关的一切缘分,也都将随之了断。这样一想,便觉得,无论怎样的缘分,只要存在过,都是那么珍贵,那么独一无二。还要斤斤计较的话,就太不懂得珍重了。如你所言,辜负心之所向,未免煞风景。” 桑祈折腾了一天,已是困倦。阖着眸,听得似懂非懂。只觉着,她的心结应该多少算是解开了些吧,这样自己也舒服些。点点头,也没回答,便沉沉睡了过去。 第二天,晏云之安排了运粮的队伍出城。因着玉佩只有一个,先且派了一队,去最近的两个仓库,将存粮先带回来,一缓燃眉之急,再陆续去较远的粮仓所在地。 苏解语也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。 先前,莲翩一直在伤兵营帮忙打下手。自从闫琰腿伤了之后,才开始全心全意照顾闫琰,没再过去。 而受伤的将士,其实还挺想痛苦之际,能见着个温柔的姑娘家的。别说聊天解解闷了,就是光看着,赏心悦目一下也好啊。并且,相比较而言,还是女人体贴,下手温柔。有些糙汉子绑起纱布来,简直跟要勒死人也没什么区别。 苏解语将军营里的情况了解一番后,便自告奋勇,带着席笙一起去照顾伤员。 有这样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照看,虽然她们都蒙着面纱,也寡言少语,不像莲翩那么开朗健谈,活泼风趣,也免不了有人知足常乐,感激涕零,激动不已,觉得老天终于开眼了,感恩道:“姑娘,真是仙女下凡啊……” 席笙每次听了,都有点不太自在。毕竟对上次的劫匪事件还心有余悸,面对男子,仍然有几分不安惶恐。可那在府上的时候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,都亲自帮忙洗涤染血的纱布了,她做为奴婢,也没什么可抱怨的。只得跟着,闷头默默做事。 倒是苏解语落落大方,虽然端庄优雅地保持沉默无言,却每每对同自己搭话的人抱以温婉的笑容,令整个伤兵营如沐春风。 又过了几天,阻塞的山路终于恢复通行,后继部队陆续赶来。桑祈等人也有了充足的粮草在手后,又可以作为开路先锋,继续向临安进发了。 然而,随着向终点推进,新一轮敌情,又摆在了眼前。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