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垂鞭-《秋寒江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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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人一袭轻衫,便在这样的天气也仿佛不觉得冷,身佩长剑狭长,这一起身,“当啷”一声,剑已拔在手中,手法身法俱是轻灵之极,更难得二人也不招呼,竟是不约而同的,起身拔剑宛若一致,茶窠中众人忍不住齐喝了一声采。
那人喝道:“我们也不是冲这东西来的。”
另一人道:“我们是冲你来的。”
先那人道:“拔你的剑!”
时非我奇道:“你们是冲我来?四平镖局什么时候惹上了武当派,要让二位师兄来找姓时的麻烦!”
他早就一眼认出这两位便是名震武林的武当弟子,这两位虽然很少在江湖行走,时非我却知道先说话那位是一泉,另一位是一松,因为武当的事他都关心。在江湖后进一辈少年中,武当掌门弟子一石虽然没有列名“江湖五少”,他的剑法却并不在那“江湖五少”之下,一松一泉与一石合称“武当三英”,俱是武当掌门上清门下弟子,也是武当弟子中的翘楚,尤其是这二人从小练习两仪剑法,年浸日久,互相间竟然有一种奇异的默契,进退间甚至不用招呼,也知道互相照应。
一泉道:“我们也不是找四平镖局的麻烦,我们是找你的麻烦。”
一松道:“四平镖局的司空局主武当派一向是敬重的,只是阁下与武当派有一笔旧帐,所以要找阁下算算。”
这二人年纪虽轻,礼数却丝毫不缺,说话极有分寸。时非我凝视着二人,忽然叹了口气,悠悠叹道:“世人皆曰杀,我意独怜才。你们知道我是谁?”
一泉道:“长安城中,一剑破七星,阁下当年何等狂妄,怎么今日藏头缩尾当起镖师来,连名字也改了?”
一松道:“只怕不是怕了咱们武当,而是怕了这’公道’二字吧!天网恢恢,终究还是让咱们找上了你。”
那赵大侉子忽然插口道:“啊!原来你竟是余惊澜!哈哈哈,当年七星圣手玉清子败在你手下,武当自然要找回这个场子,有趣,有趣,原来你竟是当年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天才少年余惊澜,怪不得连商山四皓也要伤在你剑下。”
一泉冷冷道:“他若是光明正大地与玉清师叔单打独斗,胜了那是他的光荣。”
一松道:“可是你竟用江湖下三流的毒药下在玉清师叔酒中,决斗之时玉清师叔一点内力也使不出来,折在你剑下,你道是也不是?”
时非我缓缓摇了摇头:“当时情形,自然是你们不知,可是就算我说给你们听,你们也一定不信的。也罢,江湖之中,哪里用得着这般絮絮叨叨地争论,向来是刀剑拳脚下说理!”
他那个“理”字还没说完,身子已忽然抢进,出手如电,并指如刀,切向一泉脖子。一泉只觉眼前一晃,掌刀已至,哪里料得到敌人轻功如此高明!心中一凉,已来不及招架,内力急运,只好拼着受了这一刀了。哪知时非我掌刀竟不切下,忽然变掌为抓,拿住一泉胸口“膻中穴”,往左一拉。便在此时一松的长剑递到,忽见一泉挡在面前,大骇之下急忙回剑,刚才救人心急,这时救人心更急,急进急收之下,内力岔处,胸口便如一柄铁锤猛然砸中,眼前一阵金花。定神间,已发觉他的胸口要穴也如一泉一般给时非我拿住,只听时非我朗笑一声:“凭二位这样的功夫,想找回当年的场子,只怕还不够吧,回去代我向上清道长问好。”胸口一松,时非我已放开两人,退后几步,微笑着看向他们。
两人对视一眼,一跺脚,忽然一起冲出茶窠,一阵风似地奔过滩去,不多时已转过山坳,隐没不见。
时非我暗暗松了一口气。他刚才虽然看似轻轻松松一招之间就制住了武当两名高徒,可那只不过是取巧而已,全仗着偷袭成功。那一泉一松到底江湖经验不足,竟然受制,只不过他以一人对两人,以空手对两把长剑,茶窠中众人倒也不好说甚。若是一泉一松联剑再上,只怕时非我也接不下来,那是拿定了他们自高名门弟子身份,绝不会像江湖中无赖一样死缠烂打,一招失手,必然转身便走。
几声零落的掌声忽然响起,东首一桌忽然站起一人喝彩道:“好!好!只手夺双剑,一掌破两仪,果然是不惭当年的天才少年,好!好!”
时非我转眼看去,只见这人高大魁梧,虬须满面,相貌木讷平凡,一身肌肉疙瘩却令人望而生畏,微微一笑道:“侥幸碰巧,承两位武当高足承让,哪里当得兄台这样夸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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